第一章差钱的张凡
大学的生活,各色人有各色的活法。有的人醉生梦死,有的人炮火连天、艳遇不断,大多数人都会循规蹈矩的完成自己的学业,毕业时拥有一纸文凭。
盛夏的肃省,虽然气温达到了30°,但站在树荫下还是让人能感受到一阵清凉。
临床系大五的学生张凡站在树荫下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,这几天的着急上火,让他嘴角都起了泡。
别人都在开始准备着简历了,张凡却一点心思都没有。因为他的毕业证还没拿到手。
张凡父母都是下岗工人,家中还有一个小他7岁的妹妹,经济难免拮据。当年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,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才凑够了他的学杂费。
进入大学的张凡,经济上并没有一心只靠父母,他不仅积极的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,下了晚自习还会再卖点从批发市场批来的方便面、火腿、鸡蛋,勉强凑够了学费、生活费,也算顺利的混过了大学四年。
大学的最后一年可能是老天为了增加张凡的生活经历,家中事故不断。
先是在化工厂打工的父亲被烫伤了脚,医院保守治疗了两周,主治医生却一脸麻木的通知让转院,医院看不好了,医院。
白花了钱不说还浪费了时间。
父亲刚出院,母亲又急性阑尾炎穿孔,手术倒是很成功,可这么一来,张凡的学费就没了着落。
学费交不上学校当然不给发毕业证了。
这几年亲戚们帮衬了不少,张凡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,只能自己想辙。
快毕业了,学校也就开开毕业讲座,闲暇时间自己支配。
张凡白天跑工地搬砖,晚上给中介帖小广告,忙活了二十来天,学费还差两千多。
马上就要毕业了,实在没办法了,张凡咬了咬牙,回了宿舍。当然了,宿舍的哥几个也没多少钱,不可能借给张凡。
可大学毕竟不是县城的高中,有钱人还是很多,而且马上就要毕业了,放纵的人不少。
好些个无聊的、又好赌的学生们就在宿舍开始了聚众赌博。
虽说赌资不大吧,要是运气背点一天下来也能输个两三百。但架不住人多啊。
张凡可不是去拼运气的,他有绝活。
张凡的老家在西北的一个小山村,村子里面几乎都是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。出几个工人对村子里来说都算是名人了。
就在这样的小山村里,却出来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——张凡的堂叔。
堂叔年轻的时候就游手好闲、不务正业,今天偷隔壁的鸡、明天偷村子后面的狗,反正是猪嫌狗不爱的人物。
有一年因为打架打伤了邻村村长的儿子,害怕被报复就离开了家乡。
张凡十来岁的时候,堂叔忽然回到了家乡,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再也不干狗屁倒灶的事情了。
张凡小的时候就喜欢围着堂叔转。
出过远门的堂叔嘴里故事很多,而且还会变戏法,一副纸牌能玩成花。
虽然不常在人前显摆,可在小屁孩崇拜的眼神中,让堂叔也有些许怀念,所以经常用纸牌逗弄小张凡,倒是让张凡学了个七七八八。
渐渐长大的张凡也就知道了这是赌博的作弊手法。闲着无聊张凡也经常会拿着纸牌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。
有一年回老家过年的张凡,看村子里的年轻人在玩纸牌,技痒的他就上场了,结果大杀四方,赢了好几十。不知谁嘴长告诉了张凡的父亲,一顿好打,让张凡三天没下床。
文化不高的父亲说不出啥大道理,教育张凡就是棍棒出孝子。从那以后张凡再也没有参与过赌博,记忆深刻啊。
临床系是医学院最大的系,里面有好些个富家子弟,经常组织麻将、金花之类的,这些人玩起来就忘乎所以,经常不吃饭。
零几年的时候外卖还不发达,所以只要有赌局张凡就提着方便面去卖,学校哪个宿舍有赌局张凡门儿清。
号宿舍是各个赌棍们的聚集地,敲开门一看是张凡,里面有一位可能正饿着肚子呢,就对着张凡喊:“贩子,最近不敬业啊,再不来我都饿死了。赶紧的,红烧两包再加两鸡蛋。”
本来名字里面有个凡字,再加上天天的提留个袋子满楼道的卖方便面,“贩子”的外号也就慢慢的被人喊了起来。
“对不住啊,这几天忙着没进货。这不是要毕业了吗,看着你们玩的热火朝天的也想玩两把。”
四年多的小贩生涯已经让张凡提前体会到社会的残酷,每次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带着一股子小心的笑容,悲哀的未语先笑!
“哎呀,不容易啊,贩子也来玩啊,赶紧的,大家给腾个地儿”,说着话,七八个人就已经腾开了一个位置。
他们玩的是金花,三张一样的是炸弹,其中A炸最大二炸最小,下来就是顺子之类的。
张凡上场后,慢慢的跟了几把,观察了其他几位,心里大概有了数。
终于上手了一幅好牌,小赢一把后,开始洗牌。张凡的绝活就在洗牌上,在场的几位也不是什么专业赌棍,虽然好多年没上手玩牌了,可糊弄几个没毕业的学生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就这样一天赢了两三百,也不敢多赢,本来就是个小场子,要是一棒槌下去弄个底朝天,大家都不傻,以后绝壁的就没人和张凡玩了,光赢不输,谁还和你玩啊。
二十来天下来,学费凑够了。张凡拿着一踏钱交了学费,看着手里的收据,张凡有股子MMP的感觉,每年忙死忙活的才能凑够学费、生活费,走个偏门就随便的凑够了。
一股股的无奈啊,要不是张父的那顿打,张凡说不定就弃医从赌了。
这二十来天白天忙着赶场子赚学费,晚上还得花心思想怎样才能玩的更隐蔽更让别人无法察觉,天天劳心劳肺的他也不容易,所以就把招聘会给忘了。
班里除了有三四个保研的,几个有门路能留到省会的,其他的几乎不是去了医院。
医院也要有点门路,提前个半年左右的时间或者更长的时间去运作,张凡连学费都凑不齐,哪来的门道去找关系。
所以招聘会就显得格外重要,医院进不去,在招聘会上也可以找大一点、正规一点的企业去当药贩子啊。
错过招聘会的张凡傻眼了,毕业证是有了可去哪上班啊!
第二章无头之蝇
张凡后悔的想扇自己耳光,招聘会结束了,只能靠自己了。
考研这条路张凡从来没想过,每天忙着赚学费、生活费,各个科目勉强不挂科。
小地方来的张凡,英语差的要死,每次考英语都是靠着宿舍哥几个传小条才糊弄过去的。
再加上妹妹已经高中了,紧接着就是高考,作为哥哥的张凡得为妹妹和渐渐衰老的父母考虑。
骑着没人要的破自行车,满市区的找工作。医院就不用考虑了,如果没有省级关系,一个小本科生想都不要想。
医院也没希望,虽然每年都有进编考试,一个没有门路的学渣去考,估计比中彩票还难。
路子不多,就是在城市的医院、医院、医院之类的。
兰市虽然在西北,可好歹也算是省会城市,这见天的医院,张凡腿都细了一圈,可工作还是没着落。
医生这个行业,有个准入制度,那就是执业医师证,大学毕业一年以后才能考,没证行医是违法的。
医院招聘的都是去了就能干活就能带来利润的执业医生。
一个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,而且一副尘土苍苍的样子,倒像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工,哪有一点医生的样子,果不其然都拒绝了张凡。
张凡也是没有办法,为了能省一块是一块,骑着车满世界的跑,形象上就稍稍的有点差强人意了。看衣裳的社会让张凡无所适从。
每天的天不亮就出了宿舍,天黑才回,一周过去了,还没任何的希望。
吃不下去饭,成宿成宿的睡不着,本来就不胖的张凡,眼见的颧骨都明显起来。
宿舍六个人,保研的两个,早早的出去旅游了。剩下的不是去会女友,就是回家了。就剩下张凡一个人。
晚上躺在床上,张凡想起来也挺恨这个学校的,“NTN的干嘛要扩招啊,当年你要不扩招,我也上不了医学院,去外面打几年工,说不定也发财了。”
没法子的张凡有点怨天尤人了。说运气不好吧,可也有好事让他给碰上了。
大学是扩招了,为了以后能更加的吸引高考学子报考,就业率就是一个金标准,要是毕业了都失业,谁还会来上你的学校。所以学校也用尽心思的为学生找工作,先不管好不好,反正送出去有班上就算就业了。
年的华国也算大喜大悲之年了,先是川省大地震,然后奥运成功举世瞩目。
肃省的医学院也有大事发生,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,省里唯一的重点大学把医学院给兼并了,一个三本忽然变成了。
兼并第一年学校对于医学院的就业率也是费了一番心思,不能让一个三本的学校把的牌子给砸了吧,所以就联系了一个“大学生毕业西部支援”活动。
肃省本来就是西北,可华国大啊,还有更西的地区啊,好歹是吧,去联医院还是没多大问题的,这一下子就给好几百毕业生找到出路了。
当然了张凡也在这好几百人当中,班主任把工作协议书和学校发的西部支援奖励两千元交给了张凡。
张凡一脸的懵逼,这就一竿子把我怼到国境边上了啊。
当时班主任就说了,可以不去,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,不然以后连执业医师都没地方报名,虽然远点吧可工资高啊,这不是,学校还给发补助了吗!
连吓带夸的让张凡签了字。这可是任务,也是班主任第一次对张凡这么用心。
无奈的张凡只能去边疆了,没办法,家里的妹子学习好,不能把她耽误了。
远就远点吧,好歹以后也算是公家人了,以后就是张医生了!
工作有了着落,张凡收拾了铺盖回家了。
张凡家离省会远倒是不远,也就在一百来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,可没高速路啊,只有坑坑洼洼的省道,班车走走停停的三个来小时才到家。
上大学后,张凡忙着打工很少回家。父母对于张凡的工作也很无奈,不去边疆又没地方上班,可是去呢,又太远了,两千多公里呢,差一步都到周边的斯坦国了。
已经签订协议了,张凡倒是想通了,怎么说都是华国的地盘吧,而且听说那地方风景优美号称边疆的小江南,就是打心底里觉得有点亏。
拼死拼活的考到了准二线城市,结果一毕业给发配去边疆的五线城市,要是按投资的说法,这妥妥的就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啊。
临走的几天里,张凡和父亲回老家给祖宗们上了个坟,帮着家里干了几天活,偷偷的给妹妹塞了一千块钱。
看着妹子泪汪汪的眼睛,张凡拧了拧她的脸蛋,“小哭泣虫,这有啥可哭的,哥是去上班赚钱又不是上战场,你一定要安心的好好学习,考个水木大学,可别学哥上个三本,找不到好工作的。”
“那你啥时候回来看我和爸妈啊,这么远的,我不想让你去。”带着哭腔的张静姝还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哥哥的衣角,依赖的问道。
“哎呦,我的傻妹子,等哥上班了大把的赚到钱,飞机来飞机去的,两小时就回来。别哭了,我走了,你要听爸妈的话,别耽误了学习。”
“我才不傻呢,哥,钱我不要,你要走这么远的地方”
“给你的你就拿着,你也长大了,自己要买点啥的也大方一点,别一天扣扣搜搜的,你哥你还不知道吗,能差钱吗。行了赶紧揣上,不然哥生气了。”
哐当~哐当~的火车带着张凡朝西而去。
西部的旷野如果不感受温度,光靠眼睛是分不出冬夏的。满眼的戈壁没有一点绿色,夏天少雨冬天少雪,就一个色彩——土黄色。硬座坐的张凡屁股发麻,也没心思和别人玩双扣,空白的脑海里带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,慢慢的车越走越远。
火车只能把张凡带到边疆的首府。张凡要去工作的地方夸克县没通火车,离边疆首府还有六百多公里,还得坐大巴卧铺车跑个一晚上才能到。
第三章系统加身难道老天开眼了?
边疆的首府鸟市是大陆沙漠气候,夏天酷热、冬天冰冷,下火车热浪扑面而来。
张凡医院的办公室。火车票医院给订好的,算是一个小小入职福利。
大巴车是晚上六点出发,张凡没出过远门,也没敢乱转,担心转丢了。
在汽车站周围吃了点饭,就躺在候车室的长椅上休息。
上车后张凡差点没吐出来,大巴是空调车,窗子打不开,大夏天的,混合着各种体味、脚气,再加上维人爱用香水,那个酸爽让张凡肚子里的羊肉串翻了几个来回。
通往夸克县的高速还未完工,路上坑坑洼洼的,颠簸了一晚上,肾都快被颠出来了。
熬了一晚上终于抵达了夸克县,医院的院办主任王红梅接的张凡,热情的不得了。
县医院就在城市的边儿上,就一栋四层的大楼和一个小二楼作为员工宿舍。
张凡来的晚一点,其他新来的大学生已经报道了。一共七个人,四男三女,就张凡是单身狗,其他都是一对一对的。
这次新来的大学生都是肃省不同的医学院毕业的,有民族大学附属医学院、中医学院还有张凡的省医学院。
其他人已经提前来了一两天了,在院办主任王红梅的带领下,几个人来到院长办公室,院长巴图,一位蒙族人,外形和普京略有相像。
“今天同事们终于都来全了,等张凡安顿好后,晚上去夸克县宾馆餐厅开个迎新会。欢迎我们远道而来的新同事。”巴图红光满面的说着。
接着又对着王红梅说道:“晚上通知各科主任及护士长,然后再带几个新来的护士,明天正好是周末,带上我们的大学生去草原转转,领略一下我们美丽的草原风光。”巴图说话底气十足,而且肢体丰富。看样子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人。
张凡和李辉在一个宿舍,郭启亮和居马别克一个宿舍。
郭启亮锡族,居马别克哈族,两人都是民族学院毕业的。李辉汉族中医学院毕业,大学期间谈的对象为了能在一起,就相约签到了夸克县。
几个女生因为都名花有主了,张凡也没留意,就光盯着院长寻思了。
李辉高高瘦瘦的,人很热心,帮着张凡收拾床铺,医院新买的。
刚收拾好,李辉就拿出边疆名烟雪莲,发了一根给张凡。
虽然不会抽烟,毕竟第一次见面而且以后要在一起共事同寝,也就没拒绝。
李辉给张凡点上烟,坐到自己的床上对着张凡说道:“兄弟,你好歹也是毕业的,咋也来这边关山外了?”
“什么,外省人不知道,你兰市毕业的能不清楚吗,再不嘲笑我,你是中医还是中西医?”张凡笑着回话。
“中西医的,中不中,西不西的。哎,说起来都是头疼,考执业的时候中西医都得考,可实际工作中用的全他娘的是西医,而且中西医都只是学了点皮毛。”
“都一样,我们学西医的也是个皮毛。”
“你准备去哪个科室?医院的人说,现在各科室缺人缺的厉害,我们不用轮转,直接进科了,我寻思着去内科,你呢?”
县医院两个内科,内一科是呼吸、消化、心内在一起,内二科是内分泌和感染科在一起。医院咋想的把呼吸和感染没分到一起。
李辉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,他想进内科,如果张凡也去内科他就想选张凡不选的科室,假假的张凡人家也算是毕业。
“我想去外科,骨科最好。”张凡基础一般,内科相对外科更加考量基础。
聊了几句,郭启亮和居马别克也进来了。几个人聊了一会,李辉的女友王莎就进来了。
“你们还在聊天啊,咋没收拾收拾啊,刚王主任打电话让我们去楼下,准备吃饭去了。快走吧。”王莎个子不高,但是声音很好听。
几个人一听,赶忙的下楼。医院的两辆已经停到宿舍楼下了。
王主任在车上对大家招了招手,“赶紧上车吧,院长已经出发了。”
巴图的车是个现代伊兰特,医院用着接个领导啥的,平时都当院长的私家车。
夸克县宾馆是县委指定的宾馆,所以下属的机构有招待的一般都是到县宾馆餐厅。张凡他们进去以后,发现包厢里的桌子上已经坐着好些人了。
几人都是刚毕业的学生,社会经验不足,也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,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。
巴图站起来笑着对王主任说道:“我们的管家婆,开始给大家分配座位吧,男女岔开坐,一对一对的可不能分配错啊。”大家附和着笑了几声。
菜上的很快,凉菜刚上齐,热菜就开始端进来了,院长没说吃,大家也没动筷子。
第一个热菜端上来以后,巴图就端着酒杯说道:“医院的老人还是新来的大学生,今天能做到一起就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。
希望老人能帮助新来的大学生,我们大学生呢要加快进入角色,提医院这个大家庭里来。
今天借着这杯水酒,为大学生接风并祝新来的大学生工作顺利,生活美满。”说着话就把手里的酒给喝了下去。
张凡看着手中大概有一两的酒杯发憷。他很少喝酒,偶尔也就喝个啤酒从来都没喝过白酒。
夸克县的规矩是吃菜前先喝三杯酒。三杯酒下去,张凡看着房子就已经开始旋转了,拿起筷子想吃几口压压酒意,筷子都还没伸出去,张凡眼前一黑,身子发软的钻到了饭桌底下。
在坐的都是搞医的也不着急,扶起张凡摸了摸动脉,内一科主任李成军笑着对巴图说道:“小伙子喝醉了,回医院打点解酒药就好了。”
“看来我们的大学生还没有好好的进入社会啊,工作要努力、喝酒也要跟上啊。小陈你先把张凡送到急救室去。”小陈是救护车司机。
巴图说完再次举杯说道:“来我们的小伙子、大姑娘们再喝一杯,能喝多少酒就能干多少工作。”
当天晚上,大学生们全体覆灭。只不过张凡最早阵亡了。巴图他们也是刻意的让大学生们喝醉,他比较相信酒后呈现本色的说法。
张凡没喝过白酒,喝的太猛醒的也快,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急救室的床上,旁边都是急救设备。
虽然醒了,头还是晕的厉害,刚准备起来去卫生间方便一下,结果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屏幕,提示着:“绑定超级医疗辅助系统,开始传输系统资料。”张凡眼一花,再一次的昏了过去。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