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中国人的中文会越来越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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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蝉主从我妈嘴里得知了表弟语文考砸了的消息,正打算“安慰”他。

我:你是不是中国人,怎么语文都能考成这个鬼样?(很凶)

他:你以为真的是在考中文吗?尤其是阅读理解,出题人简直变态,你去考也不会做!(很委屈)

作为一个出卖文字与灵魂的工作者,蝉主当然是不服的,特地去搜了一下题目:

为了不暴露表弟的智商,给你们看的是类似的题目。

浙江高考卷的阅读题《一种美味》,来自作家巩高峰的短篇小说,感受一下:

六岁的“三子”抓了一条草鱼,那晚他们家做了一道草鱼豆腐汤。餐桌上父亲突然说让“三子”准备上学,让母亲和两个穷得没上过学的哥哥心情复杂。吃完饭后,“三子”才发现自己抓到的草鱼早从锅里蹦到地上死了。并且,他从鱼的眼里看到了“一丝诡异的光”。

这条诡异的草鱼不仅为难了广大考生,也让作者本人摸不着头脑。

还有一位青年作家林天宏,做完自己文章的阅读题后,忍不住吐槽出题老师太狠。

他本人现身说法,阴雨连绵有时不是为了烘托氛围,而是真的在下雨。

作家周国平也曾做过朋友女儿的高中语文卷,结果他自己写的文章,得分比高中生还低。

于是他说出了莘莘学子的心声:

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,难就难在你就要猜出老师心里的那个。

于是阅读理解逐渐变成了一门心理学,兼顾玄学:

除了阅读理解题,作文也是中国学生心中永远的痛。

似乎写作文就是要比谁用的成语高级、比谁的句子华丽、比谁的修饰繁多。

连小学生都知道,写作文不能用大白话。

可是当被问到为什么时,他们又回答不上来:

“为什么在作文中不能说白话”的回答

钱理群教授就曾抨击过这种华而不实的作文:

甚至还有人会在作文中编假故事、捏造名人名言。

网友

咕噜咕噜璞就分享了一个关于英国学者“达伯·霍尔斯”的故事。

我们的班主任姓冯,所以男生给他取名叫“达伯·霍尔斯”(doublhors,二马),我们语文老师并不知道。有个同学的作文被老师称赞,然后被叫起来读一下他的作文,基本上每读一段老师点评一次,然后读到“英国著名学者达伯·霍尔斯曾经说过……”我们语文老师说的是:“引用了达伯·霍尔斯的话,大大增强了文章的说服力啊!”

重视作文的表达而忽略情感,也许是与划好词好句的训练有关。

为了快速提高作文水平(实际上是提高作文分数),很多语文老师会让学生在课本习题中划出好词好句,然后告诉他们怎么在作文中运用这些词语和句子。

赏析文章,变成了找出好词好句。可是一篇文章的美妙,真的能从这片言只语中体现出来吗?

对此,作家叶开这样说道:“即便你揪下所有的树叶,也体会不到一棵大树的美。”

记得从小学起,蝉主就对很多课文充满了困惑。

比如人教版的一年级课本中,有篇文章叫《自己去吧》:

进度条是不是拉得有点快

看完以后,蝉主只脑补出了生活中的一个场景:学生写作业遇到了难题,去请教家长和老师,得到的回复却是“自己做吧”。

这篇文章到底想表达什么?要独立自强?自学成才?

而且逻辑也是莫名其妙:孩子跟父母要求进行亲子活动,被冷漠的父母拒绝,结果孩子跑去学会了一门难度不小的新技能?你倒是告诉我是怎么学会的啊!

《盗火者》

还有一篇经典课文《我选我》:

讲的是班上选举劳动委员,王宁说“我选我”,理由是“我和之前的劳动委员是好朋友”。

而且这可不是什么自荐——不是“请大家选我”,而是“我选我自己”。

然后大家听完了毫无异议,直接鼓掌。(???)

那么可以教给小学生选举意识的课本长什么样呢?

来看看民国时期的教材:

开学后,我们选举级长。

谁得到票数最多,谁就当选。

叶圣陶编撰了不少教材,他认为“小学生既是儿童,他们的语文课本必是儿童文学,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,使他们乐于阅读”。

民国时期出版的很多语文课本,图文并茂,内容丰富,编撰理念先进,文字深度远胜今天。比如叶圣陶编、丰子恺绘的《开明国语课本》:

三只牛吃草,一只羊也吃草。

一只羊不吃草,它看着花。

而且无虚假说教,无空洞口号,平实有趣。

妹妹打猫,哥哥说:

有人打你(的话),你痛不痛?

猫捕鼠,犬守门,各司其事。

人无职业,不如猫犬。

讲伦理,说审美,倡导良好生活习惯,既注重私德教育,也重视公德的培养。

有的课文甚至没有文字

更难得的是课本内容十分贴近生活,温情脉脉,润物细无声。

妈妈,你缝衣服,给哪一个穿?

我缝衣服,给一个爱干净的孩子穿。

我爱干净。我的身体干净,头和手、脚也干净。那个孩子就是我吗?

是的,是的。

出家门到巷口,遇见几个小朋友。

小朋友,我们拉着手,我们一同走。

我们对着太阳走,长长的影子在后头。

有的贴合孩子的天真烂漫,让人看了就发笑。

小猫姓什么,你知道吗?

小猫姓小。

太阳,太阳,你起来得早。

昨天晚上,你在什么地方睡觉?

再好比《日课》中描述家庭的课文,寥寥数语,就足以温暖人心。

日本“图画书之父”松居直评价中国儿童书的出版“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达到了相当高的国际水平”,但他认为中国现在的图书都不是“孩子们真正想看的”。

现在的语文教科书,总是喜欢灌输大道理,和学生的日常生活离得很远。

还有一些课文伪装成儿童的视角,写出来却没有半点童真稚趣,反而固化了他们的想象,混淆他们的判断力。(像《我选我》第一句就是“我们班”)

甚至,为了增强说服力,在名人身上编派事实,虚构情节。其中最著名应该是这个爱迪生救妈妈的故事:

爱迪生的母亲得了急性阑尾炎,医院,只好在家里做手术。医生苦于家里只有几盏油灯,光线太暗而无法进行手术。七岁的爱迪生急中生智,拿来了很多镜子利用反光原理聚集光线,让医生顺利实施了手术。

实际上,阑尾炎手术在那个年代根本还没有出现。

《盗火者》

除了课本教材内容有待改善,国人的功利心态也是个问题。

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一直被奉为真理,无论家长还是学生,都对语文这门学科不甚重视——因为语文似乎在考试中很难拉开分数差距。

为什么中国人学不好语文?

《新京报书评周刊》写过这么一段话,或许能够对此进行解释:

在现行教育体制下,语文学科被投入了大量社会资源,尽管它深刻地影响着国人的思维方式,尽管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应试语文教育,但大众并不理解语文与安身立命的关系,甚至对母语、对语文学科缺失敬畏。

语文,不应该只为应试考试服务,也不应该成为最底层的学科。

因为学好语文,我们才能接纳这个世界的经验,具有理解他人的共情能力,以及表达自我的能力。

语文教育的重点,是要阅读与理解,是要写作与表达,是要培育一个思想独立、精神健全的现代公民。

失去对中文的敬畏,我们将无处可去。

点赞的人阅读理解满分!

蝉创意是一个全中国最糟糕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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