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十八岁里留下了一道手术疤。
这道疤的背后是无数个温暖的光火,家人和朋友给了我很多鼓励和在梦一样的年纪里甜丝丝的回忆。
——题记3月,听起来就是一个温暖的月份,她夹杂着白玉兰初开的淡然和油菜花铺满大地的热烈。年的3月是我18岁中的一瞥,我在这匆匆一瞥里学会了坚强——仿佛我在漫长人生旅途中的真正成长,是从18岁才开始似的。
由于急性阑尾炎,我疼到发抖,在半夜迷迷糊糊地喊着室友宁宁的名字,宿舍的女孩子们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清醒一点,半夜接到电话冲进女寝的LDH和周大懒把我背下楼送上救护车,医院中穿梭在深夜里带我做各项检查,探病号的时候嘻嘻哈哈地逗我开心……站在大学毕业的路口,回想记忆的碎片,一切宛如过电影一般匆匆却深刻。
住院第二天
我很感谢这一路陪我走来的狐朋狗友们,自大学起,我慢慢地离开了爸爸妈妈的庇护,而我的朋友们就是我在举目无亲的环境中可以无限信赖的依靠。
最该感谢我的父母,老爸在接到电话后驱车九百多公里,一路高速、一刻不停、医院来照顾我,临床的病友阿姨用地道的宣城方言止不住的夸赞:“这位爸爸真的蛮细心的噢,我对我孩子都不会这么细心,更别讲我老公了。”妈妈在家中一边照顾弟弟,一边牵挂着远方的我,其中的担忧不言而喻。
值得感动的小确幸和小温暖太多了,我只好悉心把这些感动收好,在每一个想要怀念的时刻虔诚打开,或感动或捧腹。谢谢你们啊!来自天南海北,认真地装点好了我们彼此的流金岁月。
碎片一:卡其色风衣
时间:一个阴雨连绵又平淡无奇的周一地点:校医院人物:琳、龙、LDH、Wong、我前情提要:医院里因呕吐、腹痛和眩晕疼到站不起来,一时间查不清楚病因的医生通知了导员艾姐,艾姐让琳琳带着同学们先行赶了过来。迷迷糊糊中,我看到琳琳的卡其色风衣,下一个瞬间的记忆则是琳抓住我的手,我倚靠着她。那一刻,我原本的紧张和疼痛仿佛减轻了,就像在大海上迷路的孤船,一下子找到了可以靠岸的小岛。在大学里,我也不止一次地感觉到:每当琳在的时候,我会很安心。随着大家的到来,医院多了些许的温度,连绵下了一周的雨也好像不那么阴冷。校医院的医生医院,不多久,救护车赶到,琳、龙、LDH和Wong陪着我一起上了救护车。
这一幕的记忆中,我说的话好像很少,也许是由于疼痛和无力而讲不出话,亦或者是我不太记得了,唯有琳的卡其色风衣让我印象很深。让我感动的本身并不是风衣,而是琳琳医院带来的温暖和踏实。
电影《无问西东》中有一句经典台词:“你别怕,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,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。不管掉得有多深,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。我最怕的是,掉的时候你把我推开,不让我给你托着。”无论是我在生病的时候也好,还是在大学其他的学习和生活中,无论前路黑暗与否,境况困难与否,我总能感受到大家的陪伴,以及或眼神、或行动的帮扶。我总觉得我自己有的时候,太过于幸运了,遇到了很多美好的人和有趣的事,而我能做的也就是回以温暖,报以感恩。然而,不知不觉地,我们就这样走到了岔路口,到了要说再见的小站。
碎片二:病床前的扑克牌
时间:逐渐温暖的周一
地点:市医院
人物:琳、龙、LDH、Wong、我
前情提要:详见碎片一
医院里,我被医生安排了打点滴,半躺在病床上的我,坐也不是,躺也不是。药物似乎并没有很快地找到病灶,依稀记得琳一边拿着一次性纸杯喂我喝水,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舒服一些。
迷迷糊糊地,我睡着了,仿佛听到了谁在出牌、又是谁在要不起还有三带一的声音。再一个惊醒的瞬间,我坐起来竟然看到LDH和大家一块玩扑克牌。
只见LDH狡黠一笑:“咋?是不是也想加入进来啦!”
我扑哧一笑,原本因疼痛和阴雨带来的抑郁顿时减少了大半:“那啥,不是,是我渴了。”
“来来来,喝水喝水……”
碎片三:雨夜
时间:周二的凌晨两点钟左右地点:医院人物:很多温暖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、我前情提要:周一在门诊部的点滴结束后,腹痛并未减轻,我躺在宿舍床上期待着太阳新升起的时候,我就可以康复。却不想,两三点的时候,我发起高烧,用微弱的声音喊着宁宁名字。惊醒的宁急忙下床把宿舍灯打开,到我的床上发现我浑身烧的滚烫,连忙去隔壁叫了琳、龙、瑾们一起过来帮忙。我已经没有了爬下床的力气,同学们在我旁边说话的声音也时而模糊。记忆里,龙像给一个没有什么意识的小孩子穿衣服一样帮我把衣服整理好:“豆豆啊,再坚持一下,还有半只袖子”。而我连抬胳膊的力气也没有了,只能在龙的帮助下很慢地把衣服穿好,准备下楼去宿舍楼下等待已经叫好了的救护车。
另一方面,接到女生求助电话的LDH和周大懒在宿管阿姨的同意下进入了女寝。我是如何下床和穿鞋子的,这些零碎的记忆我已经记不清了,只记得我最后被周大懒和LDH轮流从四楼背了下来。
那个时候,正值宣城连绵的雨季,在宿舍楼道中有很多撑开的雨伞,一个人通过还需要绕一下路,更何况还要背着另一个人,在昏暗的楼道里行走。就这样,我被大家带下了楼,细心的女孩子们还带上了毛毯、水杯等物件一路跟着,一起上了救护车。从女生宿舍门口到楼下又是一段楼梯,我好像逐渐没了意识,现在回想起来还感觉自己一直在坠落,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触底。到了救护车上以后,我因疼痛而控制不住地喊叫着,眼睛半睁半闭,记忆随着听不真切的声音和看不清楚的画面一起变得模糊……
医院以后,同学们在医生护士的指引下带着我去做各种检查,由于我已经没有了走路的力气,大家借了一辆轮椅推着我走,就这样,大家从漆黑的夜一直忙到天蒙蒙亮,自始至终所有的同学们没有合上一眼、休息一会。
碎片四:手术室和龙龙的目送
时间:周二的早晨八九点钟左右地点:市医院的手术室人物:龙、我前情提要:经过医生判断,我的炎症已经化脓非常严重了,必须要尽快手术,在几百公里外,老爸已经在开车往宣城来的路上。我是如何从住院部到了手术室已经不太记得了。只记得护士不允许过多的人陪护前往,龙龙主动陪着我到了手术楼。在手术室的门前,按照规定,家属不能进入手术区,我和龙龙该分开了。龙龙一直在对我说:“豆豆,加油啊!你可以的!”那个时候,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龙龙说我很害怕,很紧张,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了脸上,而龙龙都精准的捕捉到了我的内心想法。
当我走进手术区转身的时候,间隔手术区的闸门缓缓地在关闭,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门那边的龙龙,龙龙也在一直向我做着加油的动作,不断地鼓励我。直到闸门完全闭合,我才愣愣地转过身听护士的安排,去指定的地方等候。
这样目送的眼光,我只经历过三次,第一次是我独立踏上前往学校的火车时,回头看到安检门外的父母和弟弟的目送;第二次便是龙龙站在手术室外,目送着我给我信心和鼓励;第三次是我在北京西站,回头看到尉狗和超er一直在看着我,直到我进站之后再也望不到她们。
在我阑尾炎期间,龙付出了很多很多,帮了很多的忙。在门诊部和住院部,由于大家携带的现金不多,而医院只收取现金,龙专门跑回寝室去取,不止一次地主动垫付医药费。在我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时候,主动帮我穿衣服,很耐心地等我迟钝地动作,一声又一声地鼓励。把我的情况通知给我老爸,让老爸不要着急。以至于到现在,我老爸提起龙龙就止不住地夸赞。当然,其他的伙伴们也是一样的,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,把我因为疼痛和手术带来的阴霾一点点驱散,在我的心间送了一颗崭新的小太阳。
当我做完手术被推出来的时候,我看到艾姐和同学们在手术间站着。经历了一场难忘的征途后,我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很多可爱又善良的人们,他们用行动和眼神鼓励着我:“人间值得”。我被大家推回了病房,还没有休息多久的同学们再一次忙前忙后地照顾着我。“豆豆的嘴巴都干裂了,拿棉签给她润润嘴巴吧。”“点滴的速度是不是快了。”“下午的课谁帮我请一下假,我留这里照顾。”我拉着龙的手,用尽力气想大声说话但是说不出来,就只好让龙凑近。“谢谢你们,真的很麻烦了。”也可能是麻药的作用,我止不住地一直想和龙龙讲,一直在讲。直到后来,龙还打趣儿地说过,做完手术了还不赶紧休息说话说个没完了。
碎片五:父亲
时间:周二的下午五点钟地点:市医院人物:老爸、苏、昊哥、我一路奔波的老爸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医院。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,我就有预感,一定是老爸到了。昊哥主动去楼下接应老爸,把老爸带上病房。我躺在床上,看见爸爸走进病房的一瞬间,带着鼻音和哭腔地喊了一声“爸——”,夹杂着委屈和看到家人的感动。和同学出去唱歌的时候,我很喜欢唱《父亲》这首歌,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再让你变老了,我愿用我一生还你岁月长留。”这句歌词写尽了作为子女对父母的留恋和爱,但是,和父母之于子女的爱相比,又显得微不足道。
由于住院期间呼吸道感染,我被延长了住院时间,医院住了两周。老爸放下工作,在医院悉心地照顾着我。量体温、看点滴、督促服药、鼓励我不许沮丧,和爸医院散步,缓解病房带来的压抑……以至于临床的病友阿姨不住地夸赞“你的爸爸真的很细心哦!”在这里,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写下什么煽情的文字来表达我对父母的感恩,唯有努力和尽快实现独立,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去报答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深沉的爱。
碎片六:病房里的小太阳
住院期间,有很多同学过来陪我解闷聊天。
杜总和想哥最擅长讲故事;耕耘一直在默默地给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;以鸡哥为代表的一宿舍铁汁们送来特仑苏表示慰问,进入病房的一瞬间差点被我拆线的哭声吓到,以及乐呵呵的强哥,看到我还没擦干的眼泪说,你不算惨啊,我小时候犯阑尾炎的时候正碰上雪灾……小鲜肉送来了寓意平安的苹果,鼓励我病好了就可以吃;萌和瑾她们帮我把宿舍的换洗衣物等东西送过来,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跑前忙后;还有文泰,告诉我体育场前的油菜花开了;也碰巧了,我和皓明哥同时住院,然而在不同的楼层;还要点名表扬一下帮我扛下点名签到和任课老师解释大旗的学委,如此诸多感谢,留着研一和Wong一起,三个人在科大烧烤摊上慢慢聊吧。
如果病房有颜色的话,那么它可能会被我涂上灰色,但是由于很多朋友的存在,灰色的底色上有了很多泛着金黄光芒的小太阳。
时间过的太快了,眨眼间,我已经完成了线上毕业设计答辩,进入了大学的倒计时。曾经的回忆,我只能收好了,一篇一篇地用文字记录下来,用一个充满仪式感的方式,为年的毕业带来一点能够用来纪念的余篇。
谢谢你们,陪我从十八岁开始成长。
我想,无论我们今后在世界的哪个角落,背后都会有一道光,鼓励着我们,勇往无前。
此致
敬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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