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说,这一年来,我们的生活像是在玩狼人杀。
一睁开眼,旁边工位的人被辞退了,隔壁的公司破产了,楼下最爱吃的西多士和水煮鱼突然倒闭了。
一切来得猝不及防,却又无法抗拒。
生命是一席华美的长袍,里面爬满了虱子。是的,每个人都低估了年。焦虑、无奈、彷徨、失措成为这一年最常出现的词汇。
每一个成年人,都不可避免地要与“崩溃”不期而遇。只不过成长带给人最大的变化,就是没收了当众崩溃的权利。
我们都听过“奶茶自由”、“车厘子自由”和“饭馆自由”,那你知道“难过自由”吗?在当代成年人的世界,流泪好像代表着矫情,伤心似乎代表着脆弱。
难过,仿佛不再是他们的权利。
成年人的崩溃,是一种默不作声的沉默。会说笑会社交,不敢声张,不敢歇斯底里,连自愈都是悄无声息的。
那些看似平静无澜的表象下,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绝望。越痛越不动声色,越苦越无话可说。
有多少人的状态,是不太想活,却也绝不敢去死呢?有多少人明明有满腔委屈,最终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“没事”呢?
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,如果再强加一场猝不及防的疾病,
那将会透支全部的安全感与希冀。
01
能让成年人哭出来的,都是一件小事儿
Kris本来是一家影城的工作人员。
疫情之前,他们一直处于盈利状态。影城所属院线在全国有几十家门店,且一直在扩充和收购。众所周知,春节档是影院最忙碌的时刻,可疫情的到来,却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又有谁知道,那些本应该3D上映的电影都改成了2D,只是为了防止3D眼镜的接触。大年三十那天,Kris依然没有时间赶回家陪家人吃团圆饭,而是忙到了第二天凌晨。
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春节档,而是为了处理大批退票事宜。
3月份他签订了待岗协议,5月份被裁员,7月份他父亲查出胃癌,中秋节他已经订婚的女友说回娘家,上火车后给他发了一条分手的信息,然后将他彻底拉黑。
果然,人生才是最牛逼的编剧。
生活的暴击接踵而至,朋友们都以为Kris撑不住,可是相比周遭朋友的苦大仇深,他却如同最轻松的那个人。不但依然能笑着和朋友聊天,还打趣说自己今年应该去买彩票,毕竟论“运气”,谁在他面前都是弟弟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超人般存在的男人,扛住了生活突如其来的灾难,却在小事儿面前被打回了原形。
医院照顾父亲出来,又饿又累又冷,在医院门口小吃店点了一碗面,店家却弄错了上了一碗粉。也就一瞬间吧,他委屈得嚎啕大哭,让店家和其他的食客一头问号,手足无措。
一个30+的大男人,因为上错了一碗吃食而痛哭流涕,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吧?是啊,为什么大事都挺过去了,却在小事面前崩溃了呢?
因为这些小事消磨了对美好生活的渴望,原以为咬牙忍一忍,生活就会好起来,谁知连小事也不肯放过我们。
02
成年人的崩溃,只配在深夜进行
Linda是朋友里第一个结婚,第一个生娃的,当她的儿子大福出生时,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。
和许多宝妈一样,Linda最喜欢在朋友圈更新自家孩子的成长日常。大福笑了,大福鼓掌了,大福会翻身了,那些成长片段背后都藏着一个母亲的幸福。
每一个见过大福的人都会被他胖乎乎的脸蛋逗乐,可就是这样的小天使却在7个月时患上肺炎,成为植物人。
没想到吧,肺炎居然会让病人变成植物人。
天价治疗费渐渐压垮了这个小家,连医生都说就目前这个情形分析,应该是无苏醒可能。几乎所有人都想放弃了,唯有Linda一个人坚持治疗。
结婚生娃之前,Linda本是那样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孩。从小她被父母娇养长大,即使不是大富大贵出身,也没受过什么委屈。上学时追求她的男孩从未断过,那些写着浪漫情话的小纸条让我们这些围观群众分分钟变成柠檬精。
她的前半生,本是平安顺遂。可大福生病这事,却改变了她本该平静的生活轨迹。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,Linda跑前跑后,也借遍了自己的朋友圈。
她带着一丝无奈感慨,谁不想做个体面的成年人?
可生活就是这样,一点一点地扒掉她的尊严,让她退无可退。
大福生病后,亲人朋友们几乎没有看到Linda哭过。可人都是肉体凡胎,Linda也有绝望不堪的时刻,只不过她的崩溃需要看时间场合。明明手指头碰一碰就碎了,却还要避开所有人那一刻才敢化成灰。
她需要悄悄痛哭,再悄悄自愈,天一亮,再变回那个强大的妈妈。
03
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,一会儿就够
这已经是Vivian被拖欠工资的第四个月了,她笑着说自己都快忘记工资卡的密码了。
Vivian单身,和父母距离一千多公里。她不太爱交际,很少出去参加朋友同事叫她去的酒局、蹦迪局、桌游局。
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:“离群索居的,不是野兽,就是神明。”
Vivian坚持健身、读书、烹饪,每天都会发朋友圈展示自己丰富的独居生活。看着那些赞,她偶尔也会觉得有些讽刺。
确实,她有时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带着滤镜的自律生活,究竟是治愈了自己,还是治愈了别人。
有一天深夜,她被剧烈的腹痛惊醒,她医院,被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。她自己签字,自己联络护工,自己办理出院。
回家养刀口的过程中,她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。她拿掉了高冷的外壳,每天都会主动和不同的朋友,甚至是那种只在工作中有点交际的陌生人聊两句有的没的。那些话题十分干瘪,可她还是坚持聊下去,不为别的,只是想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,哪怕只有一会儿。
她突然觉得这样单枪匹马的自己,像一个笑话。
据说,人一生中要经历三次快速成长的节点。
第一是当发现自己不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,第二是接受父母的平凡的时候,第三是接受自己的平凡的时候。
很遗憾,这一年的经历,可能让许多人快速与这三个节点不期而遇。
人生最残酷的真相在于,当你站在深渊时,才发现自己如此孤独。
生活从来都是如此,也会一直如此。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深一脚、浅一脚地向前走。每个人都在下自己的雪,都有自己的寒冬。
为什么崩溃后都要咬牙硬撑,因为我们都知道,自己身后没有人,亦或是身后有太多人。
可要知道,其实你我并不孤独。生而平凡的我们,总是要笑着不惧风雨,不畏前行,为自己、为所爱之人拼出一条路。但在这场拼搏里,谁能在发生风险时拉我们一把?谁又能在我们落入深沟后,成为照亮前路的星空?其实,我们都知道自己不能控制意外,却可以提前做好应对风险的准备,例如保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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